1259.別的禮物

  那束凌亂無序卻又盡顯春日繽紛的野花被隨手放在門邊的小桌上。

  樓上房門緊閉。

  而倘若站到後山高處目光又能穿過叢叢樹木，再透過窗邊微微輕拂的白紗，就可以隱約看到情侶間的唇齒相依。

  直到陸川微微偏過頭去，伸手摸著宋檀的頭髮，輕柔又堅定地將她的臉頰貼近自己的胸膛。

  她耳邊響起狂亂的心跳聲，陸川的聲音都沙啞起來：

  「我還有一份禮物沒給你。」

  宋檀抬起頭來順勢將手伸進他的口袋，然後拈出來一枚吊墜：「是這個嗎？」

  那是一枚玲瓏可愛的翡翠吊墜，被巧手雕刻成一枚圓胖的桃子，最紅的那一點是桃子尖尖，最綠的則是上頭的綠葉。

  色澤均勻種水透潤。肉眼看去，仿佛生出了一層朦朧的螢光，任誰看去，都能欣賞到這一份顯而易見的美麗。

  陸川點了點頭，有些不好意思：「個頭小了一點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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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確實不大，只比大拇指稍大一些。上頭的繩結已經打好，只需要帶上就行。

  「你特意買的嗎？」宋檀卻很喜歡，此刻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。

  準確來說，她喜歡欣賞一切美好。不管是路邊的野花野草，還是代表俗世價值的黃金珠寶。

  陸川有些不好意思：「有一陣子賭石小說很火，秦云何況想跟上熱度，特意帶著我去邊境小鎮看了。」

  當然了，會想到跟風熱火題材的，證明他倆其實還不算火，錢掙的不多。不然搞不好真的敢膽大包天直接去國外公盤上看了。

  宋檀感興趣起來：「然後呢？賭石？賭漲了？」

  「怎麼可能？」陸川失笑：「小說里獲得金手指輕易賭漲的情節看看就罷了，實際上能被普通人店裡買到的，基本都是行家裡手層層篩選過的。」

  「但凡有一絲賭漲的可能，原石價格就要起飛。」

  他還沒說剩下的，宋檀就猜到了：「他們賠了？」

  「嗯。」陸川點點頭：「賠了大半年的稿費，只切出了幾塊糯種的料子——那會兒翡翠價格還沒漲，現場有人收購，出價1800。」

  宋檀：……

  這兩個大冤種未免也太慘了吧？

  她還以為是有歐皇氣運所以才敢這麼花錢呢！

  「那你這個呢？」

  棕色的繩子在她手上繞了幾圈，胖嘟嘟顏色油潤的桃子在手背上微微晃動，說不出是肌膚如玉，還是桃尖殷紅。

  陸川垂眸看著她，眼神專註：「我花了500塊，買了一塊石頭，切到最中心處才只有這麼一點料子。」

  「但——漲了。」

  如今這顆小桃子，他去店裡編繩時對方還問要不要寄售——12萬起售。

  宋檀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  「你那次總共花了多少錢？」她一邊笑著，一邊好奇道。

  陸川也微微笑了起來：「除掉交通食宿，石頭500，雕工1100。」

  這下子，宋檀又摟住他的腰，笑得渾身發顫了。

  等到情緒終於平靜下來，她摸索過陸川的手掌，然後將玲瓏的桃子放在他的掌心：

  「幫我戴上吧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吃飯時大家齊聚一堂，烏蘭好奇道：

  「檀檀，你拿樓下的花瓶幹什麼？」

  宋檀若無其事道：「養花啊。」

  那束包好的花特意留著底部沒封，就這麼被插進花瓶里。

  宋檀甚至大方的給出一團靈氣融在水中，不出意外的話，這些原本不適合水養的草花花期，甚至可以延長一個多月。

  但，擺在桌上真的很美。

  烏蘭是沒見著送陸川再帶花過來的，心想年輕人談戀愛就是古古怪怪的，但她自認是個開明的家長，此刻也不多問，只一個勁兒的張羅著陸川多吃一點……

  倒是宋三成已經規劃好日程：

  「等會兒吃了飯我跟毛柱一起去釣魚，咱家那個遮陽傘呢？還有我釣魚那小板凳呢？」

  烏蘭：……

  「魚竿才剛到手，你真是狗窩裡撿不了剩饃……東西都在倉庫，你自己去翻吧。」

  宋三成充耳不聞他心想我剛剛還聽到你跟村里其他人發那個顫音，說是也要學人家拍一個飄紅紗巾的呢，這樣拍那樣拍……

  反正夫妻倆誰也別說誰。

  而烏蘭說歸說，也確實沒放在心上。

  男人釣魚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毅力，那是颳風下雪都不怕。

  不過想想去年一年家裡忙忙碌碌，他真的就沒啥機會再撐著魚竿坐在池塘邊上，烏蘭又囑咐道：

  「春雨涼，你待會兒記得提一壺開水走。」

  「曉得曉得！」宋三成眉飛色舞：「不光有毛柱，還有周順水，他去年買了個魚竿說是4000多！我今兒就叫他看看，魚竿再貴，釣不起來魚也白瞎。」

  他說的這麼牛氣哄哄的，其實自己釣魚的水平也相當一般，但大伙兒默契的沒戳穿——

  釣唄！

  池塘邊一守守一天，眼不見心不煩了。

  喬喬也很高興：「媽媽，我跟陳遲說了，他等一下吃了飯就來。」

  「來唄！」小孩總要有夥伴的，烏蘭心裡頭也高興呢。

  再說了，下雨天不能幹活的也不只是他們，河邊有張旺家和陳溪綽綽有餘了。

  「好好玩兒，檀檀你跟他哥說一聲，今天給孩子放半天假吧。」

  宋檀卻搖頭：「讓喬喬說吧，看看他們是怎麼規劃的。」

  【規劃】這個詞用的就很高端，喬喬果然認真起來，此刻迅速刨完碗裡的飯，而後說道：

  「那我晚點要跟陳遲開個會，我們商量一下。」

  他說的一本正經，顯然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，但越是這樣，大伙兒越是憋著笑。

  還是宋檀催他：「那你趕緊準備吧，書桌都收拾好了嗎？兩個人會不會擠呀？」

  喬喬「啊」了一聲，迅速把開會的計劃放到一邊，轉頭衝上樓收拾自己的書桌了。

  門外雨聲嘩啦啦啦不停歇，宋檀轉頭看著陸川，沒有忽略他眼下的淡淡青色和疲憊：

  「吃完了你也去睡一覺吧，晚飯先不叫你了，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再吃吧。」

  陸川點點頭：「不著急，我簡單洗漱一下，剛好還能等陳遲過來，把禮物給他。」

  畢竟他在喬喬口中那麼厲害，送禮物也要很厲害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