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6章 仙與魔

  片刻後，甘凝霜帶著林風眠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廣場。

  一位老者凌空虛浮，手持浮塵坐在廣場中間，身下是大大小小的各種傳送陣。

  老者鬚髮皆白，長長的白眉垂至身前，看上去慈眉善目，非常符合世人眼中的仙家形象。

  這竟然是一位聖人！

  此刻他緩緩睜開眼，笑呵呵看著兩人道：「凝霜，洛雪，你們兩個怎麼來了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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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甘凝霜一本正經道：「譚長老，我們奉命前往彌天秘境，還請長老開啟通道。」

  那譚長老樂呵呵道：「去彌天秘境啊，我還以為洛雪這丫頭又打算溜出去呢。」

  他一揮手中浮塵，地上其中一座陣法亮了起來，一道道藍色的陣紋飛快流轉。

  「去吧！」

  「謝長老！」

  甘凝霜帶著林風眠走入陣中，藍光沖天而起，而後迅速消失不見。

  林風眠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，空間變幻，等再次睜開眼，已經站在降神台前。

  這裡與他後來所見的死氣沉沉截然不同，是一片生機勃勃的廣闊天地。

  荒山大澤，樹林湖泊，應有盡有，天上更是掛了一輪烈日，溫暖的陽光灑落而下。

  此地遍地是靈藥和四處飛奔的珍禽異獸，濃郁的靈力撲面而來，讓人神清氣爽。

  這裡的靈氣居然比外界濃郁了十倍不止，要知道瓊華天宮靈氣本就已經足夠濃郁了。

  林風眠正驚奇著，突然發現自己修為被壓制在元嬰巔峰，各種元嬰之上的神通無法使用。

  他還是第一次被壓制實力，不由有些驚奇地握了握拳頭。

  而此刻，降神台的看守弟子發現了兩人，迅速上前行了一禮。

  「見過霜聖和雪聖！」

  甘凝霜微微頷首，看向林風眠問道：「我們去哪？」

  「彌天峰！」

  林風眠沒有選擇傳送前往，而是跟甘凝霜一路向彌天峰飛去。

  路上林風眠看到不少瓊華弟子在田間種植靈藥，或者餵養靈獸。

  這些弟子實力和天賦都極為不俗，放在天煞殿好歹也是個真傳弟子，這讓林風眠大為錯愕。

  「這種天之驕子，你們瓊華拿來種田？」

  臥槽，那自己豈不是只能當花肥了？

  甘凝霜解釋道：「此地不僅靈氣比外界濃郁十倍，還更容易感悟天地，修煉起來事半功倍。」

  「這些弟子都是通過重重選拔，才換取到在此種植靈藥，飼養靈獸的機會。」

  林風眠沒想到在瓊華種田還得搶，若是實力差，想種田都沒機會。

  「既然這裡修煉事半功倍，這裡也足夠廣闊，為什麼不讓更多瓊華弟子進入這裡修煉呢？」

  甘凝霜繼續給他科普道：「秘境中靈脈有限，大部分靈氣是由瓊華直接輸送進來的。」

  「所以一般只用來培育珍稀靈藥和靈獸，培養弟子也只是順帶罷了。」

  林風眠恍然大悟，說白了這裡的靈氣大部分都是燒靈石得來的。

  若是瓊華弟子都進來吸收，而後又回歸外界，彌天秘境怕是很快就要靈力枯竭。

  片刻後，林風眠站在彌天峰的大殿中，看著眼前忐忑不安的孫陽華，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。

  孫陽華如今出竅後期修為，已經擔任彌天秘境執法堂的執事多年，一直兢兢業業。

  他雖然不明白這兩位聖人為何要突然查閱弟子名冊，但還是第一時間拿了過來。

  「霜聖，雪聖，彌天秘境所有弟子名冊都在此了，還請兩位查閱。」

  林風眠收拾了一下心情，嗯了一聲，翻開彌天的弟子名冊細細翻閱。

  但他只找到了盧樂天的名字，跟他所知的一樣，負責此地靈獸和礦產。

  秦如煙和宋逸辰查無此人，如今的鑄劍池和本草堂由另外兩位執事負責。

  林風眠不由皺起眉頭道：「所有弟子都在這裡了？」

  孫陽華點頭道：「都在這裡了！」

  林風眠把弟子名冊交還給他，又走到彌天秘境的禁地一探究竟。

  但這裡還不是禁地，只有一片遼闊的平台，壓根沒有什麼彌天神樹。

  「這裡為何留這麼一大片空地？」

  「這是師尊的意思，我也不知道為何。」甘凝霜如實道。

  林風眠嗯了一聲，心情複雜地跟通過升仙台離開了彌天秘境。

  兩人走後，孫陽華不由長舒一口氣，擦了擦額頭冷汗。

  遠處一身酒氣的盧樂天風風火火趕了過來。

  「師兄，師兄，聽說門內霜雪兩位仙子過來，在哪呢？」

  孫陽華捂著鼻子，沒好氣道：「早走了，盧師弟，我跟你說了多少次，不要大白天喝酒！」

  「你不知道剛剛我多怕兩位聖人要找你，萬一被發現你大白天喝酒，夠你喝一壺的。」

  盧樂天擺了擺手道：「哎呀，師兄，我知道了，話說兩位仙子漂亮嗎？」

  孫陽華被煩得不行，沒好氣道：「漂亮漂亮行了吧？」

  「哎呀，錯失良機啊，師兄，你給我形容一下啊！」

  「兩個眼睛，一個鼻子，一個嘴巴……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林風眠從彌天秘境出來以後，看了看剩下三個秘境有些猶豫。

  按甘凝霜的介紹，剩下的三個秘境分別是劍淵秘境，山海秘境，潮汐秘境。

  但林風眠此刻一心都是秦如煙和宋逸辰，也就沒有進去一探究竟。

  反正還有時間，大不了明天再來。

  林風眠跟著甘凝霜粗略地在整個瓊華天宮轉了一圈，便前往典籍室查閱弟子名冊。

  雖然是走馬觀花，但一路上所見所聞都讓他大開眼界，對這至尊宗門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。

  特別是在路過廣場時候，裡面上千弟子正在排練的劍陣，讓他嘆為觀止。

  北溟雖然也有大型陣法，但根本做不到這般將後背徹底交給別人，所以都是簡單粗暴把靈力灌進去就完事。

  而瓊華的千人劍陣，所有弟子各司其職，彼此配合無間，取長補短，如同精密的儀器一般。

  這些弟子雖然單一不強，但彼此配合起來爆發的力量，讓林風眠都有些心驚。

  休息期間，瓊華弟子其樂融融的論道氛圍，更讓他匪夷所思。

  自己苦苦鑽研所得，就這樣隨意分享給別人？

  他總算明白洛雪那好為人師的習慣哪裡來的了，原來是群體氛圍啊！

  林風眠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些瓊華弟子，心中有幾分艷羨。

  看著他們，他才發現原來修道不是只有勾心鬥角，你死我活。

  原來修道可以如此仙氣，如此與世無爭，如此悠然自得。

  這才是自己曾經嚮往的修仙，可惜這條路註定不適合自己。

  因為他發現瓊華弟子靈根天賦都極高，自己在瓊華怕是真只能當花肥。

  瓊華修的是高高在上的仙，而自己在北溟修的是魔！

  仙是天之驕子走的路，而他這種天賦一般者，註定只能在北溟的屍山血海中爭渡。

  否則別說與他們大道爭鋒，怕是不用百年後便化作一抔黃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