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我做錯了。

  見他有所動容，季母拿過吳媽帶來的外套，她走上前給他穿上，摸著他露在空氣中的胳膊，「你這個傻孩子，這麼冷，誰跟你一樣穿著短袖。」

  「明珠的事，可以慢慢解決，媽媽也相信，她很快就會想通，自己會回來。」

  「吳媽去把我準備的東西拿過來。」

  吳媽：「是夫人。」

  說著吳媽將放在桌上的文件袋，交給了季母，季母拿出了裡面的東西，親自打開給季京澤看，「明珠剛到我們家來，媽媽沒買什麼禮物給他。」

  「這套房子，帶了花園，跟你名下那套常住的茗語花苑距離沒有多遠，就買在你的隔壁，我本想著今天等明珠回來，給她一個驚喜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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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阿澤，媽媽一直都希望你能夠變好，不管你想要什麼，媽媽都會幫你。」

  三年，足以能夠改變一個人…

  畔心湖下了大雪，鵝毛大的雪花，落在湖面上迅速融化。

  宋明珠看著湖面，不知道凝視了多久，身上落著雪花，眼神淡淡的沒有半點情緒，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，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走來，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皮革，成熟的氣息禁慾而又迷人，邁著修長的長腿，走到了女孩身邊坐下，手臂上搭著一件黑色大衣外套，給她披上，「…八年前，你才九歲大，我回南沙灣去找你，你走丟了。」

  「最後哥哥就是在這裡，找到的你。」

  記憶回溯，裴梟的一句話，宋明珠就被拉回到了從前。

  九歲的宋明珠還在上小學，為了生活費，她一個人撿塑料瓶子，沿著學校一直走到了這裡。

  等到天色暗下，宋明珠已經忘記了回去的路，她一邊哭著一邊回去。

  那是天色昏暗，湖面上波光粼粼，還有幾隻天鵝在湖面上遊蕩。

  宋明珠強忍著淚水，害怕著站在湖邊不敢亂跑，最後還是巡警走了過來，幫她聯繫上了裴梟。

  那時的裴梟才二十，他匆匆趕來的時候，宋明珠也是坐在這裡，手裡吃著警察叔叔給她買的冰激凌。

  裴梟找到走丟的宋明珠，沒有半句責怪，而是如今也是像現在這樣，靜靜地陪著她，坐在這裡，看著湖面上的景色。

  一片雪花落下正好掛在了，宋明珠鴉羽般的長睫上，女孩微顫了幾下，雪花落下，搭在膝蓋上的手，慢慢握起了拳頭，「事情都已經過去了，沒什麼好說的。」

  「你說的，我早已經忘了。」

  宋明珠難受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，原本波瀾不驚的心，泛起了層層激盪。

  裴梟說起的那些回憶，宋明珠又怎麼會不記得。

  她比任何人都記得…

  「哥哥讓你去季家，不是利用，哥哥也從來沒有想過利用明珠。」

  「哥哥希望明珠能夠好好的，裴家…還有很多事情，都等著哥哥去處理，你去了季家才能夠置身事外。」

  又是這樣的說辭。

  這樣的話，宋明珠早就已經聽膩了。

  她曾無數次聽到過這樣的說辭

  他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好。

  「謝謝你的衣服，我該回去了。」

  宋明珠脫掉身上的毯子，還給了他，從始至終都不曾看他一眼。

  以前…

  不是所有人都活在以前。

  宋明珠早已經從以前的事情中走出來，裴梟卻總是用以前的事來控制住她。

  這一次，不管他再怎麼說。

  宋明珠都不會再妥協。

  裴梟抓住了女孩的手，禁錮著她，宋明珠掙脫不開。

  「裴先生，還想做什麼？」

  「明珠非要用這樣的語氣，來跟哥哥說話？」

  今天裴梟能夠來找她，說這些話，擺明了就是給了她台階下，宋明珠要假裝點頭，順著台階而下，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翻篇，她還能夠享受著之前的待遇，重新擁有裴家這樣的靠山。

  可是她…沒忘！

  沒忘裴梟是怎麼一次又一次地侮辱她。

  「你還想讓我怎麼樣？周毅川已經跟我分手了。」

  裴梟凝眸看她，「除了周毅川，你還知道什麼？」

  「明珠，別讓哥哥生氣。」

  宋明珠眼神冰冷對上他的目光，語氣始終平靜的說：「我還知道，作為交換，你把我賣去了季家。」

  「不管在哪裡，除了周毅川之外，我…都要看你們所有人的臉色，就好像…我只能按照你們說的去做，不能有自己的想法。」

  「你們所有人全都給我安排好了一切。」

  「連你都是，你明知道季阿姨收養我的目的，就是為了把我跟季京澤綁在一起，我求過你了，你為了你的家人，可以一句話就可以把我送走。」

  「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，你還想讓我怎麼樣？」

  「讓我…面對這一切，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？」

  「是！你是商人，知道做什麼能夠給你帶來價值，然後再被反覆利用，但是…有些事情對我來說，經歷一次就夠了…」

  是啊！

  教訓一次就夠了。

  前世的事，她教訓得還不夠嗎？

  三年！

  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，前世的那三年，她一個人是怎麼撐過來，又在知道他跟沈雲韻結婚之後，生下了個孩子，又是怎樣的心灰意冷，在那一刻，才徹底結束生命！

  前世，她為了裴梟而活。

  因為這個執念，宋明珠萬劫不復。

  她怕了，她真的怕了。

  「最後！」

  「我還是那句話，我是個孤兒，從來沒有什麼哥哥，從始至終宋家只剩下了我一個人。」

  「你說的那些話，很久之前，我早就已經忘了。」

  在冷的天氣，都比不上，宋明珠的心。

  宋明珠揮去他的手，視線慢慢收回，轉身朝著無人的街道，一步一步的離開。

  反正，她早就已經習慣了。

  不管什麼時候，什麼地方…

  從始至終，只有她一個人。

  宋明珠低著頭，將臉埋在了圍巾里…

  高遠見到離去的宋明珠，他手中撐著的黑傘走來，「裴總，我們該回去了。」

  「再等等。」裴梟在宋明珠坐的椅子上，坐了一會，目不斜視盯著湖面落下的雪花，形成了一層冰。

  裴梟：「我做錯了嗎？」